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疫情中的体育媒体人:别让好消息都变成坏消息

「ECO氪体」 体育产业生态圈 2020-10-11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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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之前的专题报道中,我们采访了征战在疫情前线的球迷斗士、为体育行业出谋划策的投资人与高管、以及许多正与我们一样留守在后方防疫的体育人。这一期,我们把目光投向「体育媒体人」。


他们有人在2003年非典期间就征战在体育行业,有人正带领着创业伙伴挣扎在武汉前线。这些为体育发声的笔杆子们,当下是怎样的生活状态?体育媒体能够在疫情期间发挥怎样的作用?疫情之后的中国体育又将前景几何?


疫情之下,ECO氪体在行动。


本期专题报道受访者:骆明 / 白国华 / 莫空 / 宋鑫宇




文 / 韩荣迪、北力

编辑 / 殷豪男



| 着急、无聊和累,但还是得往前走 |


骆明

体坛加APP总编辑,金球奖中国唯一评委



实话说,我对03年的非典没有太大的印象。当时我们在长沙有个办公室,因为北京的疫情严重,大家就一起来长沙上班,这可能是我印象最深的事情了。


而这次却不太一样。 不止是灾区,全国上下都陷入了一种「瘫痪」状态,不能出门,不能复工,影响是显而易见的。就拿《体坛周报》来说,我们在非典时期也一直正常出版,这次却不得不推迟节后复刊。


疫情爆发之后,在个人层面上,我觉得大部分人的状态都可以用三个词总结:着急、无聊和累。


首先,大家都不知道这次疫情什么时候能结束,这种不确定性让人的心情非常急躁;再者,因为不能出门,无聊是难免的;最后,在复工之前,大家的大部分时间都用在了消化病情相关的消息上,除了消息数量庞大之外,这些消息很多都是负面的,造成了精神上的疲劳。


但是,与其他人可能不太一样。我在新闻行业从业了25年,所以当我看到很多疫情相关的材料时,也会像平时看到体育材料一样,会分析分析它的逻辑推理过程、真实性,有没有道理。如果我觉得这个新闻有价值,我就会再分享给更多的人看。


而且,我在大学本科读的是医药学,有一定的专业知识,在一些新闻的处理上可能会比别人更好。帮助别人甄别疫情相关信息的真假,我觉得这也是个人的一个职责所在吧。


在公司层面,我们目前报道的重心本来也转移到了线上,除了《体坛周报》不能印发之外,对报道本身造成的影响不算特别大。相比于以往,线上平台的文章近期在流量上还有一点增长。往年逢春节假期,我们的阅读量一般是平常的一半左右,而今年能有七成以上,可能因为大家都闲在家里、不能出行。但中超、亚冠等大型赛事的延期或取消,难免造成内容方面的缺失。此外,很多我们参与的体育活动取消或推迟,对外合作无法正常进行。


在行业层面,疫情波及到了所有的行业,体育肯定也无法置身其外。



2月4日,亚足联官方发布了关于中超球队亚冠赛事延期的通知。


以现在处于延期状态的中超为例,等疫情过去之后,势必将迎来更加密集的赛程,这会对球队的组织能力、阵容厚度和球员体能等方面带来很大的挑战。


那么,中超球队会不会因疫情出现资金问题或者破产?这种可能性很小。现在能养得起中超俱乐部的,一般都还是比较大的企业,它们并不是媒体上盛传的「快死了」的中小企业。


当时非典之后,也没有哪个俱乐部因为疫情而破产。而且哪怕疫情不存在,要倒闭的俱乐部也肯定会倒闭。这方面可能会产生的一个影响是,球队背后的企业因为受疫情波及,拿薪资水平很高的球员「开刀」,调整支出。但我觉得这种调整,也许有助于使中超球员的薪资回归正常水平。


总之,我们不能沉浸在悲伤的情绪之中无法自拔,而是要砥砺前行,往前走。就像上次非典后诞生了很多伟大的公司一样,这一次我也很好奇,会有哪些公司将在疫情后脱颖而出。


等疫情过去之后,我想踢一场酣畅淋漓的比赛,实在是憋得太久了。



| 别让为数不多的好消息,都变成坏消息 |


白国华

《足球报》知名记者



疫情期间,体育的坏消息也很多。足球这块,亚冠比赛推迟,中超开赛时间未定......而且我最近看到新闻,说国家女子手球队就因为这次疫情,耽误了奥运会的资格。想象一下,一个球队为奥运会努力了4年,结果因为疫情最后没办法去实现梦想。


这让我觉得非常可惜和痛心。


还有,最近有很多中甲、中乙俱乐部,因为资金的原因退出职业联赛,虽然说他们不是因为疫情才破产的,但疫情的爆发,给这些球队的队员带来了很大负面影响。自己原先待的队伍解散,但是短期内又不能去找下家试训,很难在第一时间找到新去处。

 

这些事,对于我们这些以体育,尤其是足球为生的人来说,大家都有点不知所措,因为我们也不知道,接下来的很多赛事后续将如何发展。


这种大众间的消极情绪,实际上我经历过一次。2003年非典时期,是我进入《足球报》的第二年。当时,报纸是唯一的消息来源,不像现在还可以用公众号、微博这些新媒体的方式,随时发布消息和新闻。那时候,像现在这样两三个月的比赛空窗期,对我们来说,就意味着没有什么内容可以发了。


有件小事我印象很深。当时,有个采访对象在苏州,我跟他约好时间地点后,启程前往。 然而,当我到了苏州之后他跟我说,对不起,我不做采访了。我问为什么,他说因为你来自广州(2003年「非典」的重灾区)。


对方不愿意接受采访,我也只好灰溜溜的回来了。没有赛事、没有采访、没有内容,咋办呢?你也不能什么都不做,对吧?所以,我就把眼光转向了跟别人「唠嗑」上。我联系了很多退役的教练,听他们讲故事,向他们取经,以此来磨练充实自己,一步步的往前走。


而且, 《甲A十年》和《甲A的城市笔记》这两本书,就是足球报的几位大咖在没有赛事内容可做的时候写出来的。所以说,遇到内容荒完全是一件坏事吗?也不见得,还是看自己怎么合理利用这段时间。


最近坏消息是很多,但好消息也有。我看到体育界尤其是中国足球界很多人在捐款,在发声,在靠自己的努力为武汉助力。对我本人来说,我作为一个记者、媒体人,依靠自己的影响力去做一些能帮助渡过疫情的事,这是我的社会责任。


但是,这不意味着所有人都必须或者说都应该这么做。


有一句话说的很好,「穷则独善其身,达则兼济天下」。你的社会影响力足够,也不怕各方面的冲击,那么你不仅可以在自己的领域,在别的领域也能通过发声来影响他人。如果你只想关注自己的领域,不想有太多的麻烦和是非,那就不参与,不讨论这些事情。这些都是个人的选择,我们不能用道德去绑架他人。


前几天,有球员捐款被喷,网友说他捐的太少,这让我难以理解。这个时候,大家应该团结起来共同渡过难关,而不是忙着批评他人。


别让为数不多的好消息,都变成坏消息。



| 疫情之下,阳光普照 |


莫空

体育自媒体「莫空de眼」主理人



我是地地道道的武汉人。


在武汉成长,在武汉上学,在武汉工作......我从未离开过这里。


目前,我是全职足球写手。其实之前我也工作了大约五六年,虽然按照职场的路子走下去,确实可能会比现在赚得更多,但像我这种奉行自由主义的人,实在不适合职场环境,于是就开始专职写稿。


我喜欢足球,就像喜欢吃一种东西,喜欢听一首歌,到后来当初喜欢上的原因都已经模糊了,却仍对它欲罢不能,直到成为生命中不可缺少的一部分。这是最有意思的地方。


但是眼下,我不得不停更了一段时间。身处武汉,在一线与病毒搏斗的工作人员让人肃然起敬,然而,我们在后方留守的人同样压力很大。


因为物资紧缺,生活质量的下降就不必多提了。像是口罩,1月1号我就已经在网上看到了一些消息,买了一箱N95口罩,那时候还没涨价和断货,也亏这一箱口罩,不然现在我家一只口罩存货都没有,疫情期间会非常麻烦。再比如,一些无法网购但我平时需要服用的药物紧缺了,我也不敢去医院。生存的困扰,确实影响了工作。


我承认,我本来的心理素质也没有那么好,现阶段我更愿意被动接受信息而不是主动输出。包括我那些留守武汉在家办公的朋友,他们也普遍表示心神不宁。很难用语言去描述我这段时间的心情变化,也许今天我还在兴致勃勃地熬夜看欧冠,但很有可能下一秒就陷入对死亡、病毒以及离别的恐惧。


非常惭愧,以一个媒体人的身份,我可能什么都没做。在我用了十年的微博因为相关内容被炸号删文后,我可能也失去了作为媒体人往外发声的勇气和决心。


我很敬佩像三联周刊等在这次事件中亲临一线的传统媒体人,但传统媒体之所以逐渐在走下坡路,原因之一就是传递信息的量和速度已经跟不上时代的需求。我们可以等待传统媒体的「权威报道和权威发布」,但也有可能就因此错过了保护自己和家人的黄金期。毕竟很多传统媒体在疫情刚开始时,没有做出及时可靠的反应,也是事实。


再比较新媒体。新媒体的弊端,也并不是在这一次疫情才大爆发的,这归咎于其本身就存在的局限性。但新媒体也有像林晨同学(B站UP主)这种能给大家带来快速且真实信息的人。所以,在人人都是自媒体的时代,我们对信息的解读和判断就显得很珍贵。这次事件之后,我认为通过相应法规条例,来保障和推动我国媒体行业的发展,其实迫在眉睫了。


莫空所提到的「林晨同学」,疫情期间于B站上传了许多武汉城区的实拍视频


对于体育产业来说,我想最大的影响就是很多中小企业生存更难,像我们这种个体户,如果没有做到所谓的行业顶尖,也很难维持经营。而这些刚好又是组成体育产业的基础部分。当体育产业的基础垮塌,金字塔顶尖哪怕有再多资金,再多吸引力也只是泡沫。


当然,这些都不是因为疫情才出现的问题,只是这次疫情让很多问题都暴露到了太阳下,暴露到了更多人的眼皮下。


总之,希望疫情能早日结束吧。等疫情过去后,我最想做的事情就是出门去吃炸鸡、喝可乐!



1月20号,卫健委给我打了近四十个电话 |


宋鑫宇

ECO氪体记者 主攻足球方向



一说起2003年的非典,到现在我还能想到北京城空气中那股充满消毒水的味道;2009年H1N1流感,又正好碰上出国踢比赛,为了保证国庆期间不出意外,一等回国,我们整队就被送到天津隔离了俩礼拜。


好巧不巧,今年1月初新冠刚开始蔓延的时候,我又接到了出差武汉的任务。当时就听说出现了「不明原因的肺炎病毒」,但两个多礼拜里,看到公开病例一直维持在比较低的数字,也就没太放在心里。


1月6号,我到了武汉。从机场出来的特意时候看了看,跟平常好像没什么区别,没有戴口罩的也没有量体温的。武汉接机的师傅也说没啥事,该吃吃该喝喝。我还顺便问了下哪里热干面好吃,打算工作闲下来之后去逛逛。


路上闲聊的时候,当得知同行里北京青年报的宋翔老师当天晚上就要回北京时,大家还开玩笑说「不是因为怕流感赶紧回去吧?」结果再刷新闻,就看到此前几天没有变化过的确诊人数,从44猛涨到了59,脑子里的弦一下子就绷紧了。


于是,出差武汉的两天里,我取消了工作之外的所有既定出行计划,活动范围也就固定在了酒店房间和体育场两点一线。


回北京之后,碰巧我妈和家里保姆又相继出现了发烧的症状,但是一天就都退热了。而且一直到1月16号,湖北当地的确诊数字也没太有变化,我也就继续安心上班,聚会,玩。


直到我接到了北京市卫健委的电话。


第一通电话是在1月20号。那是公司放假的第一天,我想着睡个懒觉,就把手机静音了。结果起来之后发现漏了将近40个未接来电,而且只有三四个不同的号码,很集中。


我开始挨个回拨过去,对面接电话的,是卫健委和居委街道的办公人员。「排查」话题围绕在「你从武汉回来之后都去哪了?身体有没有不舒服?现在居住地址在哪?工作单位地址在哪?都接触了什么社会人员?」等等问题。


说真的,打完所有电话当时心里一凉,好在我和家里人都还健康,并没有任何的不适,但这回的疫情,恐怕真没有想象的那么简单了。


于是从那天开始,到现在为止,基本上我每天还会接到前边说的那三四个号码的电话。尽管距离那次武汉出差,我也早就过了14天的安全观察期,但这一个月里我还是拒绝了所有的串门聚会,足不出户。


前两回疫情期间,自己岁数也小,也没觉得有什么,玩一样就过去了。这一次是真的怕了,后怕。


疫情之下,我自己趁着这段清闲时间,看了不少比赛充充电。本来今年是第一次申请中超联赛的记者证,想着终于有机会深入到中国足球媒体里探探门道,但随着中超等国内足球赛事的延期,计划也只能暂时停摆。



亚冠正赛首轮,北京中赫国安身披印有「武汉加油」的球衣出战


这次疫情,对于中国的职业足球来说肯定是个考验。本身企业投资中国足球,更多是指望赛事或球队能起到企业宣传的作用,而不是因为中国足球是一个能良性循环的产业。现在没了比赛,也就没有了宣传点,今年年关前后10余支职业球队的「解散潮」就是累积症结的爆发。但毕竟中国的球迷基础还在,相信疫情过后,球市也好,投资人的热情也好,整个环境的发展态势会有一个反弹吧。


等疫情过去之后第一件事想做什么?当然是出门好好踢一场球!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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